这事现在想起,仍然觉得很巧。上个月,沈阳鼓风机集团与省市有关部门联合开会,研讨反映沈鼓发展历程的长篇报告文学《锻造·中国芯》,中国作协和北京、辽宁的许多作家、评论家都到会发言。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常务副会长、鲁迅文学奖评委李炳银的讲话尤其引我关注,他说,这部作品是国有大企业在东北振兴中的航标灯,是一篇有滋有味的沈阳大工业故事。让我惊讶的是,他两次提到,辽宁有一个刘齐,熟悉工厂,热爱工人。 刘齐?哪个刘齐?或者是刘奇、刘琦?我内心打着问号。中国同名同姓的人很多,而且辽宁的工业城市也多,他说的,跟我认识的沈阳籍作家刘齐是不是同一个人? 晚间就餐时,我向炳银请教:“开会时您提到的刘齐,在辽宁什么地方?” 炳银笑着说:“此君多年前就到北京了,你们年轻,不一定熟悉。” 我说:“是不是文刀刘,整齐的齐?” 炳银肯定地说:“对,就是这个刘齐。” 我也笑了:“这个刘齐,我不但认识,而且,就是从我们沈鼓厂宣传部走出的,这里是他的根据地呀!” 炳银怔住了:“原来他是沈鼓的老人儿,真没想到。你们有联系吗?” 我掏出手机:“您看,上午我们还微信联系呢。” 炳银随手接过手机,发了几行字:“刘齐,你这几年在哪儿高就?我正在沈鼓与刘部长一块吃饭哩,你也不来。”意犹未尽,又配了两个俏皮的笑脸。 我提醒说:“李老师,你得署个名,不然那边看了会蒙的。” 炳银署完名发出,那边却没反应。 不行,得进一步强调,我打通了电话,炳银接过电话,自报家门。 这回,轮到刘齐发怔了,“你怎么跑到我们厂里来了?”声音很大,以至我在旁边都能听到。 隔着手机屏幕,两个老朋友兴高采烈地交谈起来。我心中也有个屏幕,浮现出一件件往事。 刘齐是沈鼓厂报的老报人,虽然离厂已经几十年,却一直跟厂里保持着血肉联系。每次回沈阳,他都抽出时间,跟工友们亲密相聚,话题无他,总是沈鼓的历史和现实。看到电视里播放沈鼓的新闻,他就打电话给我,跟我们在职的人一样兴奋。身为声名远播的作家,他仍然给厂报和《今日沈鼓》公号写稿。一次,一家报纸约他为沈阳读者拜年,他写了滚烫的文字,却是专为沈鼓人拜年,从退休多年的老师傅,到各车间科室的小青年,都一一问候,就连食堂的炊事员和收发室的门卫,他都不忘恭恭敬敬地贺年,还提到当年他曾在收发室烤过馒头,春节时,从书记到工人,每人只发一包炸黄豆和猪头肉。文章发表后,大家十分感动。刘齐多次在全国各地报刊写沈鼓,忆沈鼓。有家报纸,约他写一写过去的故事,他一口气写了五个沈鼓工人和基层干部,占了对开报纸整整一个版面。 炳银说,刘齐跟工厂和工人有感情,此言着实不虚。叫我看,沈鼓今日的辉煌,既是现今沈鼓人不懈奋斗的结果,也应包含着刘齐、炳银在内的一代代沈鼓老人儿和厂外师友的心血和祝福。 两位老友仍在亲热地交谈。此次他俩在电话里的重逢,看起来是一次巧合,其实他俩以不同的身份,从不同的时空,与沈鼓结下了不解的缘分,这缘分,又出人意料地经由我的手机,得到了确认,实现了美好的邂逅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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